編按:幾年前去巴黎參加會議,途中經過巴黎的塞納河,沿岸美麗的人文特色及自然風景,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而這篇《國家地理》雜誌讓我們對於塞納河的認識不僅止於她形諸於外的意象,更多了許多關於她的內在故事,牽動著巴黎人的生活及文化,以及人、城市及環境之間的互動關係。
反觀台灣,曾幾何時,河流與人之間,只剩下疏離。或者因為防洪而高築堤防,或者因為污染嚴重變得臭味難聞,當河流僅僅被當成水對待,等於剝奪了她的生命,只成了空洞的景觀。
塞納河的動人之處在於它始終與巴黎人的生活息息相關,與巴黎這座城市的發展密不可分。而恢復一條河,不僅應該關照她的生命歷程:「上游造林、中游蓋滯洪池、下游興闢人工濕地」;或以生態方式(如,礫間處理)處理生活污水;甚至將被遺落的河川「脫泥帶水」──「脫掉水泥,帶進流水」(如,中壢老街溪及屏東萬年溪)。
最重要的是,將河流視為有機體,與人們共同分享與承載一座城市的流動與興衰。
◆暖身Q&A:你的生命裡是否也有一條河?在你居住的地方,河川以何種方式存在於你的生活中?是天然河道?大排水溝?或是覆於路面下,看不見的地下涵管?
1960年代,法國總理喬治.龐畢度對巴黎與塞納河的關係祭出了致命的一擊。他在塞納河兩岸鋪設了快速道路。「巴黎必須適應汽車,」他一副「何不食肉糜」的從容模樣說道。事實上,巴黎生活與塞納河之間的切割可以追溯至18世紀。在那之前,河濱區一直是個熱鬧的商業與社交空間,歷史學家伊莎貝爾.巴庫許解釋。1750年後,王室與市政府開始清除岸邊的市場、洗衣船與工坊,好讓塞納河更適宜航行。19世紀建起的高聳河堤又進一步加深了巴黎與塞納河之間的疏離感。「塞納河不再是個活潑熱鬧的地方,它變成了一座與巴黎人日常生活脫節的博物館,」巴庫許說。
時間快轉至2013年,當時的社會黨市長德拉諾埃登場。他曾發起巴黎沙灘節、公共腳踏車與電動汽車共享系統,還試辦過一項計畫,用四隻綿羊充當「除草機」,為市政府檔案館修剪草坪。去年6月,在經過多年的政治爭論之後,德拉諾埃關閉了左岸將近2.5公里長的快速道路,開放「河濱步道」――有水上花園、餐廳、遊樂場。「馬路陳腐的空氣一掃而空,在這個露天環境裡,大家都可以……玩得開心,」他高興地宣布。
但不是每個人都高興。「當時我反對,」居民多為富裕階層的第七區區長哈徐妲.達緹說。達緹是一名摩洛哥砌磚工人之女,也是個特立獨行的右派人士。第7區的區政府位在一棟17世紀的建築內,她坐在辦公桌前,身穿緊身牛仔褲、黑色短外套、高得不可思議的高跟鞋,一臉不服氣的樣子。
「塞納河河濱步道花了4000萬歐元,」她表示。「那些錢也許可以用來照顧那2萬7000名沒辦法上托兒所的孩子,或是發展大眾運輸。巴黎有3/4的居民都搭地鐵,但政府已經好幾年沒有挹注經費在地鐵的基礎建設了。」
這些新闢空間不會讓巴黎生活更愜意嗎?
「巴黎不是要給人提供愜意生活的。我們得工作。」
奧賽美術館前改造過的河岸上,很多人似乎都很享受這份愜意。
「我們是巴黎人,卻不覺得自己身在巴黎,」貝汀.帕卡普說。她是一位美容師,住在巴黎外圍的巴提尼歐勒區。她到這裡來參加家庭聚會。她女兒艾羅茵娜出神地看著2名默劇演員表演,母親則坐在野餐桌前。「我們通常不會到這種時髦的區域來,」她說。「因為我們幾乎負擔不起。現在比較符合民主精神了。而且不用錢――我們不花錢也能玩得愉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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